上门送手机

  房间拉着窗帘，没开灯，昏暗静谧，俞芙坐在床沿，旁边是偷来的手机。她在等待，也是不要命地赌。刚才下手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事后反思，她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了。
  但没办法，她现在的处境群狼环伺。
  她本无意招惹其他男人，有过的交集和试探，都是为了利用他们的身份得到接近陆雪舟的机会。但没成想，她的目的没达到，反被那些人占尽便宜。
  这种压力逼得她心态不稳，才会头脑一热，做出刚刚那般破格的行径。
  距离陆雪舟离开已经半小时。这手机没来信息，也没电话，安静得像是断了信号，或者坏掉。这种迟迟看不到希望的等待，让俞芙陷入自我怀疑，难道他还没发现？
  手机铃声就猝不及防地响起。
  像警铃，一刹拉响俞芙激烈的心跳。
  她喉头急速滚动，紧张得手腕都在抖，深吸一口气，才敢接听电话。只是喉咙咽了太多次唾沫，现在干得挤出沙哑的声音：“姐夫？”
  陆雪舟那边没声音。
  俞芙更紧张了，握着手机的掌心瞬间潮润，指节颤动，差点握不住，磕磕绊绊的：“你手机落在我家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听筒被沉默包裹得严实，死寂一般，她在真认为信号断线时听到陆雪舟的声音。
  冷淡得割裂她伴着惶恐的期待。
  “我叫人去取。”
  “我姐已经让我去送了。”
  容不得犹豫，俞芙迅速扯谎：“比你再派车过来要快。而且……”
  她顿了顿，道，“我们上次一起拍的照片，做好后期了吗？如果可以，顺便给我几张好吗？我想收藏留念……”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筒里还是像凝结了信号，她耳边只有自己紧张的出气声，轻微同时又激烈，两种极端，磋磨她不够强稳的意识。
  静默半晌，陆雪舟沉声道，“还是上次的地址。”
  俞芙还没来得及回应，通话就结束。
  她眼珠怔愣两秒，像惊弓之鸟，猛然蹿起，翻箱倒柜地找适合出门的衣服。她不想太刻意，又怕窘迫不够得体，最后拆开新买的背心，套好匆匆出门。
  从别墅跑到大门口，她看着手机里叫来的出租车，一点点倒计时，急得心脏狂乱震动，激烈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等了会儿，她口干舌燥地坐上车，吁声严重：“师傅，麻烦快点，我可以加钱！”
  得补上她骗陆雪舟她已经在路上的时间差。
  司机说了声“坐稳”，车子便像离弦之箭，疾驰向陆雪舟的家。路上，俞芙被飙高的车速惹得脑袋昏沉，但把陆雪舟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上次的地址。
  说明他知道她去给他送过生日礼物。
  俞芙嘴角莫名上扬，心头充实，像被什么甜味的东西填满了。
  车子很快停在洋楼外。
  车门推开，一道纤瘦身影下来，匆匆跑向大门口。她急得，像是要见什么至关重要的人，迫不及待。
  和门卫报了来意，复古大门缓缓打开。
  俞芙初次到访，不认识路，左看右看，试探地往里面走。夜色沉酽，空气中漫着薄雾，氤氲了湿意，走着走着，她眉眼已经染上淡淡一层水渍，衬得眸色更为柔净。
  这条路的尽头站着一道高大身影。
  明明已是浓夜，他像刚从正式场合脱身，着线条挺括的衬衣，只是稍比在俞家时松了两颗颈前扣子，露出小片冷白锁骨，润和了身上的肃冷。
  俞芙不受控地深呼吸，快步走去。
  “姐夫……”
  她肩颈紧张，站得板板正正，和他脸上的淡漠沉静不同，她心虚又有点害怕。
  这画面但凡被人看到都解释不清。
  夜黑风高，她送上门，黏糊地喊一声姐夫。禁忌感就像旁边微微晃动的树影，搔得人心痒。
  俞芙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