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回归现实世界

  正如他自己所说，世界里的时间快得无法想象。
  姜青重新听到系统的声音已经是季后赛了。
  “亲……我回来了。”
  姜青微微诧异，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很快继续投入训练。
  “亲？”
  她放下手机，说：“解释一下。”
  那天她没死，也没有出任何事，她从诧异到庆幸，再到觉得荒谬。
  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什么陷阱，受制于谎言做一堆无用功。
  因为是谎言，所以系统最怕的就是她罢工，所以会在一定条件内给予她宽限，所以会时刻为她调整规则。她以前怎么那么蠢，竟然没有深究这点。
  “亲……系统暂时崩坏，所以赏金系统暂时无法正常运行，您这几日的赏金其实没有消耗，也并没有清零，不过现在已经修复，可以正常运行，亲您放心。”
  “哦？你猜我信不信。”
  “……亲。”
  “别把我当傻子，我不是要这种解释。”系统都坏了，她还能活这么久，说明她压根就不需要依赖系统生存，她还怕什么？“你最好和我坦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的记忆哪去了？我在哪，我是谁，你说清楚。”
  系统0810有些慌乱，但内心仍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这样生机勃勃，让他着迷。
  “亲，您是姜青，您正在我制造的世界里。”他缓了缓，“您的记忆……在您完成世界线后会全数奉还。”
  又有条件。
  她冷笑一声，没有再回应。
  从此，系统再发什么任务，再说什么话，她都没有理会，照样活得好好的。
  ……
  “哥，青青和你在一起吗？”宋舟来急坏了，最近姜青又不理他了。
  宋岚臣心一痛，缓道：“没有。”
  她现在很少会找他了，他去找她还不一定找得到。
  季后赛已经结束了，ZBX是冠军，他们是季军，虽然连决赛都没进，但也已经刷新了俱乐部创立以来最好的成绩。
  夏季赛结束就放假了，她说要回家，随后就换了号码，偶尔和他联系一次，最后甚至不联系。
  之前的一切就好像短期的艳遇，她不仅对他没有留恋，对其他人也是。
  姜青其实是旅游去了，她跑得越远，系统需要搭建的世界就越大，也就越忙，最后他直接求饶：“亲……咱们还是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近一些的也很好玩的。”
  他私心不想让姜青醒来，只要她还在他的世界里，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
  姜青伸了个懒腰，欣赏着窗外的海景，问：“你是人吗？”
  “是……”
  “我们现实中认识吗？”
  “不认识……”所以他才不想让她回归现实。
  “不想认识一下吗？”她终于找到了个时机，循循善诱，扰乱了他的思绪。
  想，当然想。
  可是她会吗？
  她只会当他是戏耍她的人，把他和罪魁祸首归为一类。
  姜青见他没反应，又说：“我还蛮想认识你的。”
  他心头一颤。
  姜青多妩媚多性感的样子她都见过，可那些都是对着别人的，主角并不是他，一时间，他心头划开一道道涟漪，已有些心动。
  监控室里，男子看着坐在床边胡子拉碴的系统0810忽然开始整理衣冠，他慌忙着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东西，最后进入卫生间。
  他极少照镜子，压根记不得自己的长相，头发懒得剪，胡子懒得剃，却会一天洗两次澡，头发因而被洗得干枯毛糙，一些皮肤过分干燥的地方还泛红起皮，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废又狼狈。
  平心而论，他的五官立体深邃，配合长发和胡子，就是一个颓废系帅大叔，可他长期废寝忘食地研究设备，身材比不得其他人，形象也比不得，她怎么可能会想认识自己呢。
  系统又消失了，姜青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半夜，她听到了他有些激动的声音。
  “你会骗我吗？”
  “我？”她觉得好笑，“你一个骗子也怕被我骗？”
  是……他是骗子，可他也见识太多她的谎言，不想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受骗者。
  “我不骗你，我确实很想认识你。”看看哪个贱逼那么不要脸，把她搞来这种地方。
  “……好。”他无法拒绝这种诱惑，至于麻烦，就留给罪魁祸首。
  ……
  “蒲先生，这几天她随时会醒，醒来之后记忆可能会有些错乱，到时候，给她吃这个药。”他想了想，又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哄她吃下。”
  男子接过药，很快让佣人帮他清东西，恨不得立马赶他出去。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照片都摆上，把房间恢复如初。
  他似乎卸掉了全身力气，最后躺上床，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呢喃着：“青青……我错了。”
  姜青再次睁开眼，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家具，是她熟悉的……她支起身子，恍觉头有点痛，但还是强撑着下了床，视线聚焦在床头的合照上，她拿起来看了一会，头更疼了。
  是做梦吗？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想看时间，却看不到时钟，也看不到手机。
  房间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脸探了进来，温柔道：“青青醒啦，饿了吗？我备好早餐了，洗完漱可以出来吃了。”
  她点点头，动作十分缓慢，感觉自己的力气被透支了，连走路都不太熟悉。
  洗完漱，她对着镜子足足看了十分钟。
  是她没错呀……脸是对的。
  那她脑子里发生的那些……是真的假的？
  她甩甩头，走出卫生间，熟悉的身影穿梭在厨房，像以往那样很贴心地帮她理好餐具，看着那眸子温柔似水，她微微一笑，低头喝牛奶。
  “我请了假，我们挑个地方去放松一下吧，好吗？”
  她没有异议，只是问：“今天几号？”
  他一顿，缓缓才说：“十七号。”
  也就是说，她睡了半个多月，她的梦应该不是一般的梦。
  姜青咬了口蛋清，抬眼看他，肉眼可见他紧张了，反倒是她，淡淡的，似不经意间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公。”
  老公……
  她十分平常的一句老公，让他心头一颤，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