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

  乔一咬着手里的鸡翅包饭进班的时候，看到喻知南正凑在江祈年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和好了？”
  喻知南转头刚想回话，就见乔一把最后一口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满满的，鸡翅的香味还没来得及消散。
  肚子像是突然被弥漫在周围的肉香打开了开关，饥饿感后知后觉地袭来。
  喻知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点什么，怔住，“江祈年，我还没吃饭。”
  她有点崩溃，“都怪你！”因为喻知南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所以早中饭是一定要吃的，更何况今天彩排，几乎要在太阳下站一下午。
  “对不起。”江祈年道歉道得很诚恳，和好后光顾着听她说话，完全忘了她没吃饭的事情。
  乔一扭头看了眼挂在黑板上面的电子钟，?“食堂还有两分钟收摊，估计现在去肯定来不及。”说完又从书桌里掏出一包饼干递给喻知南，“先吃点饼干垫垫。”
  还没吃两口，林侨姗就拿着一堆号码牌进了教室。她走上讲台，双手撑着讲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喻知南捂着嘴把还没来得及咽的饼干嚼完，又默默把桌上的饼干盒收了下去。
  台下声音逐渐平息，她这才开口：“下午开幕式彩排，大家走方阵都认真点啊不要掉链子。”
  目光扫到喻知南那个方向，她接着说：“我们班一个举牌的和一个国旗手啊，记得待会去208教室拿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统一风格，今年举牌也固定着装了。
  “大家都先休息吧，待会听广播安排。”
  林侨姗走后，教室的氛围又开始活跃起来。
  江祈年帮喻知南把衣服拿了回来，看他手上只有一套衣服，她觉得奇怪，“你的呢？”
  “那边的老师说拿错款了，让我过会再去。”他把衣服顺手放在了桌上。
  喻知南拿起来看了眼，是一套旗袍。
  “那我先去换？”
  “我陪你一起！”乔一就等着她这句话，话音刚落还没等江祈年说话，她就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推着喻知南出了教室。
  学校有专门的更衣室，也是少见比较人性化的地方，大家不用挤在厕所狭小的隔间里换衣服。
  喻知南在里面磨蹭半天，乔一在门外等得着急，恨不得进去帮她穿。
  终于在她快要怀疑喻知南在里面睡过去的时候，更衣室隔间的门被从里面拉开。
  “我靠。”乔一凑到她面前，看得眼睛都直了。
  旗袍不是传统版型，米色的蕾丝布料搭配坠着珍珠流苏的斗篷披肩，上面绣着的枫叶精致又立体。直襟的设计，细腻的曲线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面长度堪堪盖过小腿肚。
  这条裙子就好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融合了她的气质，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灵动又不失温婉。看上去像一朵白色的郁金香。
  “走走走快回教室，美死江祈年。”
  喻知南第一次穿旗袍，听她这么说有点脸热，“会奇怪吗？”
  乔一激动得语调都是上扬的，“不奇怪啊好看死了。”说完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不是还有一袋小配饰吗？”
  喻知南把罗马卷的抓夹和小礼帽递给她，诚实道：“我不太会弄。”
  乔一让她转过身，“我来。”
  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午休，江祈年不在班里，喻知南以为他去换衣服了便没多想。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屏亮了，解锁后发现是江祈年的一条消息，来自刚刚。
  【江：来隔壁空教室。】
  喻知南觉得奇怪，但还是起身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隔壁是备用教室，一般是考试的时候当作考场用，很少有人进来。
  拉开教室的门，江祈年闻声抬头，在看到喻知南的瞬间愣住。
  她走到他面前转了个圈，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好看吗？”
  江祈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耳尖不意外地红了，“好看。”
  “别扭什么呢班长。”她上前一步圈住他的腰，耳后的罗马卷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叫我来干嘛的。”
  他想起正事，把桌上的饭拎到她面前，“吃饭。”
  “啊？”喻知南一头雾水，“你哪来的？”食堂早就关门了，总不能是他亲自去后厨做的。
  “点的外卖。”他回答得诚恳。
  喻知南盯着他看了半晌，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你点外卖？”他们学校在某些方面抓得很死，比如迟到，再比如就是点外卖。点外卖是被明令禁止的，被抓到就会按违反校纪校规处置。
  放在之前喻知南死也想不到江祈年这样的乖乖仔会在学校点外卖。
  “你不怕被抓啊。”
  江祈年帮她把盖子掀开，咖喱的香味瞬间在教室蔓延开，“你没吃饭。”
  喻知南眨眨眼，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感觉胸口被暖意填满，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下次不要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他没接话，只是把勺子递给她。
  她坐下吃了几口后突然想到，“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江祈年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看着她，“我不饿。”
  喻知南皱眉，“怎么可能。”她挖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他听话地张嘴，就这么一来一回吃了几口后他就借口饱了不吃了。
  “我去换衣服。”
  听到这句话喻知南几乎是瞬间放下勺子，她潦草擦了擦嘴，嘴里还塞着肉，口齿不清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江祈年又看了眼她整齐的妆发，“你不是换好了吗？”
  她点点头，笑得谄媚：“我帮你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