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界外之【无】

  就这样，黑暗枯寂的宇宙中，苏白一人在行走。
  不曾停下。
  岁月悠悠，时间流逝。
  时间已经无意义。
  不过苏白自身，倒是能敏锐的知晓时间流逝了多少。
  一亿年后。
  苏白回到了起点。
  回到了他和十三邪神大战的地方，亦是再次苏醒的地方。
  他身上穿着长发随意编织的衣物。
  一头渐有白丝的长发，垂下万丈，胡须则乱糟糟。
  恍若野人一般。
  若没指甲来修理，恐怕胡须能赶上头发的长度。
  这样的苏白在虚空里沉默，静静的站着。
  一亿年的时间，他细细的将每一处星空都踏遍了。
  走过了宇宙的中心，走过了宇宙的边际，走过了宇宙的上与下……
  没有任何发现！
  没发现任何生命体！
  没看到任何一颗星辰！
  更别说发现夏茶她们的任何踪迹！
  唯一的收获，那便是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了。
  经过这一亿年的修养，他体内力量已经挺充裕。
  强度是非常强，绝对超过帝级！
  同时没有任何的属性，纯净无比。
  不存在修罗、阴阳、元素以及其他的力量特性。
  但只要苏白想，他可随意演化任何力量。
  也只需些许，就可让苏白跨越百万光年。
  这无疑是很强的力量！
  不过，量却很少，只有……苏白刚入灵界时的灵力量。
  外界已经无法吸收力量，这些力量都是身体自然凝聚出来，自然少。
  但也不错了。
  可这，无法让苏白开心起来。
  他站在虚空里，看着黑暗，一成不变的虚空，神色逐渐落寞。
  这枯寂的宇宙，让人感到绝望，感到无穷的寒冷。
  纵然是苏白，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寂寥。
  “……”
  “再等等……”
  很久时间后，苏白才收起落寞，轻轻的对自己说道。
  他不甘心！
  又或者说……不愿面对！
  不愿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
  苏白在这里盘坐了起来。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意念会探出去，搜寻一次。
  自身有力量之后，苏白的意念想要遍布宇宙，很简单。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极为悠久的岁月慢慢过去。
  又是一亿年。
  世界仍然一成不变，仍然保持着死亡般的孤寂。
  “……”
  收回意念，苏白面色是麻木的僵直、冷硬。
  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一亿年来，探查了无数遍了，一无所获。
  这种结果，让人绝望。
  可是，苏白的面容，却没有什么变化……
  不！
  应该说，他已经麻木了。
  此时，苏白形象大变。
  以苏白现在的生命力，再过万亿纪元，都不会衰弱。
  可现在……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而且，苏白已经很久没有表情上的变化了。
  面容近乎麻木了，如石雕一样。
  森冷寂寥的世界，让他的心也在变冷，连情绪在变冷。
  甚至，连思维都在变慢。
  这样的世界，要么让人疯狂，要么让人遗忘一切。
  苏白或许是忘了许多东西，或许有许多记忆暂时被尘封了。
  但，关于夏茶她们的记忆，还鲜亮，还明艳！
  在死寂的宇宙里，这些记忆是他唯一的活力。
  于黑暗里，苏白会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这些记忆。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感觉到寂寞，也仿佛这样，就能再见她们。
  呼！！
  苏白挥手，一片浩大场景在虚空中显现，散发光芒。
  那是一间孤儿院。
  是苏白这一世的意识起点。
  一间房子中，小男孩苏醒，蹦蹦跳跳的去外面寻找。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两人在院子里玩乐起来，都发出纯真而悦耳的笑声。
  “……”
  看着这一幕，苏白的嘴角似乎动弹了下。
  似乎是在笑。
  可惜，太久太久了。
  情绪的变冷，似乎让苏白不知道该如何去笑了。
  从小到大的记忆，一幕幕的走过，重新演放在苏白眼前。
  就像是苏白穿越了时间，来到了曾经。
  可苏白知道，这不是穿越时间。
  苏白确实可以引现时间场合，也无法去更改曾经发生的事。
  时间长河或许可以窥探曾经，也可以窥探万亿种走向的未来。
  但，绝对无法更改！
  ……
  看完，已经是匆匆二十多年。
  苏白意念探出，在宇宙中扫视一次。
  没有收获。
  唰！
  记忆又于星空中重演，苏白继续看。
  结束后，探视一次，然后继续重看。
  这是苏白在枯寂冰冷的宇宙里，唯一的乐趣。
  也是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
  时间匆匆。
  在某一次探视全宇宙之后，苏白眼神微动。
  宇宙有改变了！
  但……不是什么好的改变！
  很糟糕！
  苏白起身，身上泛起绚烂光华，足下绽放大道莲花，一步迈了出去。
  虚空震动，轰鸣作响。
  一步跨越了无穷距离，来到了宇宙的另一端。
  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前面，是宇宙的边际。
  在那里，虚空在摇晃，坍塌，蜷缩！
  “呼……”
  经久岁月以来，苏白首次面色有变化。
  但也很快，就回复麻木的僵硬。
  他知道这虚空的摇晃和坍塌是代表着什么。
  其意味着……这个世界，要死去了。
  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不消多久，这个世界，会彻底的覆灭。
  彻底的走向终结！
  届时，身处宇宙中的自己，又能否逃过？
  “逃？”
  苏白嘴角抽了抽，似乎在笑，“又有什么必要去逃呢……”
  他不打算逃离。
  这世界，太冷，太寂寥。
  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不过呢，苏白倒是少见的升起好奇，好奇宙外又是什么。
  他的目光盯着逐渐坍缩的宇宙边际，探视宇宙边际之外。
  纯黑！
  空洞！
  虚无！
  在坍缩开的口子中，苏白看到了漆黑的一片。
  什么都没有！
  苏白便将自己意识探出去。
  一探出，所以意识泯灭！
  极为突兀的泯灭！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敌意感知，就是直接失去了掌控。
  “？？”
  苏白眉头逐渐收拢，一弹指。
  一道流光落入撕开的宇宙洞口里，但一没入，就消失不见。
  像是被那黑色吞噬，也像是直接消散。
  “有意思……”
  苏白轻语。
  而后，他直接迈步走向坍缩的宇宙边际。
  周围的空间发生可怕的异变，扭曲蜷缩，极恐怖。
  但这样的力量落在苏白身上，却没有太多的伤害，顶多就是撕开一道细口。
  那种伤势，瞬间可复原。
  就一步，苏白来到了那撕开的洞口旁边。